2001年,我萌生了撰写这个故事的念头。转眼24年过去了,却始终无法下笔。因为我所要讲述的故事不仅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烈士,而且还是通过多人讲述、敌方史料拼凑出来的,与有关部门对故事主人翁就义的描述也有出入。我所要讲的是一个被捕就投降,大唱《小黄腔》,临死前拼命喊疼又喊娘的人。但,他却是烈士,抗日烈士!
这个故事最早是在2001年日伪档案《满洲国肃正战佳木斯治安战昭和十年卷》中发现的。2005年,又在昭和十五年关东军复原课详报中得到印证。2006年,我查到了烈士营救过的两位战友,一位战友已经故去,另一位战友也已病危。由于没有上级授权,我不敢擅自打扰这位老战士。两个月后,老战士也故去了。
2009年,我因工作需要踏查富锦县五顶山要塞竖棺遗址。踏查结束后,我假公济私,去了烈士的故乡汤原县,找到了烈士家的长工赵义权老人。老人讲述了很多烈士的故事,甚至还给我唱了二人转《小黄腔》,《小黄腔》也许就是烈士临终前唱过的。
在接下来的故事中,我们将烈士称作金贵。金贵是黑龙江省汤原县汤原镇人,人称金少爷。金家三辈单传,金少爷少年丧父,他侍奉老母独撑家业。金少爷是个人精,十六岁当家的他脑子活泛胆子大,在汤原城里建了一家烧锅和两家大车店,是汤原县数一数二的富户。烧锅,就是老年间的白酒厂。大车店,是东北话,放到现在就是便捷酒店的意思。
金贵20岁那年,日本人来了,东三省被扛着太阳旗的关东军给占了,汤原县也不例外。
1933年夏初,金贵在家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,请的却是家里的四个长工。我遇到的赵义权老人,就是四个长工中的一人。金贵告诉赵义权他们:这顿酒喝完,我就要上大青山了。大青山上有打鬼子的抗联队伍,带头的叫夏云阶。这一去回得来回不来,天都不知道。
金贵说,他已经变卖了烧锅和大车店,剩下的百十亩地分作五份,四个长工一人一份,另外一份,留给老娘,作她的口粮田。说着,金贵就跪倒在地,从怀里掏出已经写好的地契举过头顶,恳请赵义权等四人收下地契,代他侍奉老娘。
赵义权几人连忙拉金少爷起来,并把地契撕得粉碎,嘴里都不迭声地说:地是东家三辈刨出来的,到啥时候也得姓金。娘是东家的亲娘,东家把亲娘托付给俺们,是瞧得起俺们。从今天起,东家的亲娘,就是俺们的亲娘。只要俺们活一天,咱娘就得硬朗一天……
五个人跪在满地的碎纸屑上,一面哭一面痛饮,一直到天亮。天刚亮,金贵去给娘磕了三个长头,爬起身来,扛起半袋子哗啦作响的银元上了大青山。哗啦作响的银元,就是金贵的大车店和老烧锅。这一去,金少爷再也没回家,再也没见过他的老娘。
扛着大车店和老烧锅,金贵加入了夏云阶领导的抗联六军,夏云阶司令让金贵做了后勤官。用自己的烧锅和大车店给抗联兄弟们置办粮草,金贵忙里忙外乐乐呵呵。金贵加入抗联的事情日本鬼子知道了,鬼子们到金家搜了一顿,砸了些瓶瓶罐罐后悻悻而去,倒也没有难为金贵娘。
1935年冬,大青山下了一场大雪。雪有多大呢?赵义权老人说:那雪下的,老鼻子大了。天也是贼拉拉的冷,还起了呛得人张不开眼睛的大眼泡,大眼泡一刮就是好几天。老鼻子、贼啦啦,都是东北俗语,非常、特别的意思。大眼泡,卷着雪带着寒的旋风,让人看不清路找不着北。大眼泡正确的写法是,我却不能正确写,正确写了,智能审核就会很智能地不予通过……
大雪封山,金贵连续多日无法出山买粮。眼看着要过年了,百十人的抗联队伍颗粒皆无。金贵急了,向夏云阶请命后,背起褡裢出了大青山。他琢磨,这么大的风雪,加上年关将近,小鬼子再精明也难免打个盹,咋地也能弄几爬犁粮食回来。运气好,还能划拉点年货。
精明的金贵算计错了。刚一下山,他就被日伪警察给截了。冒着老鼻子大的风雪从大青山下来
被捕后,面对日本鬼子的威逼利诱,金贵毫不犹豫地投降了。他大声唱着《小黄腔》,极力讨好日本人。这让日本鬼子大感意外,他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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